Madhyamāgama中阿含經
Chapter 3舍梨子相應品
27. To Dhānañjāni(二七)梵志陀然經
一時,佛遊王舍城,在竹林加蘭哆園,與大比丘眾俱,共受夏坐。爾時,尊者舍梨子在舍衛國亦受夏坐。
是時,有一比丘於王舍城受夏坐訖,過三月已,補治衣竟,攝衣持鉢,從王舍城往舍衛國,住勝林給孤獨園。彼一比丘往詣尊者舍梨子所,稽首禮足,却坐一面。
彼一比丘答曰:「尊者舍梨子!我從王舍城來,在王舍城受夏坐。」
復問:「賢者!世尊在王舍城受夏坐,聖體康強,安快無病,起居輕便,氣力如常耶?」
答曰:「如是。尊者舍梨子!世尊在王舍城受夏坐,聖體康強,安快無病,起居輕便,氣力如常。」
復問:「賢者!比丘眾、比丘尼眾在王舍城受夏坐,聖體康強,安快無病,起居輕便,氣力如常,欲數見佛,樂聞法耶?」
答曰:「如是。尊者舍梨子!比丘眾、比丘尼眾在王舍城受夏坐,聖體康強,安快無病,起居輕便,氣力如常,欲數見佛,盡樂聞法。」
復問:「賢者!優婆塞眾、優婆夷眾住王舍城,身體康強,安快無病,起居輕便,氣力如常,欲數見佛,樂聞法耶?」
答曰:「如是。尊者舍梨子!優婆塞眾、優婆夷眾住王舍城,身體康強,安快無病,起居輕便,氣力如常,欲數見佛,盡樂聞法。」
復問:「賢者!若干異學沙門、梵志在王舍城受夏坐,身體康強,安快無病,起居輕便,氣力如常,欲數見佛,樂聞法耶?」
答曰:「如是。尊者舍梨子!若干異學沙門、梵志在王舍城受夏坐,身體康強,安快無病,起居輕便,氣力如常,欲數見佛,盡樂聞法。」
復問:「賢者!在王舍城有一梵志,名曰陀然,是我昔日未出家友,賢者識耶?」
復問:「賢者!梵志陀然住王舍城,身體康強,安快無病,起居輕便,氣力如常,欲數見佛,樂聞法耶?」
答曰:「尊者舍梨子!梵志陀然住王舍城,身體康強,安快無病,起居輕便,氣力如常,不欲見佛,不樂聞法,所以者何?尊者舍梨子!梵志陀然而不精進,犯於禁戒,彼依傍於王,欺誑梵志、居士,依恃梵志、居士,欺誑於王。」
尊者舍梨子聞已,於舍衛國受夏坐訖,過三月已,補治衣竟,攝衣持鉢,從舍衛國往詣王舍城,住竹林加蘭哆園。
於是,尊者舍梨子過夜平旦,著衣持鉢,入王舍城,次行乞食,乞食已,竟往至梵志陀然家。是時,梵志陀然從其家出,至泉水邊苦治居民。梵志陀然遙見尊者舍梨子來,從坐而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尊者舍梨子讚曰:「善來,舍梨子!舍梨子久不來此。」於是,梵志陀然敬心扶抱尊者舍梨子,將入家中,為敷好床,請使令坐。尊者舍梨子即坐其床,梵志陀然見尊者舍梨子坐已,執金澡灌,請尊者舍梨子食。
梵志陀然復再三請食,尊者舍梨子亦再三語曰:「止!止!陀然,但心喜足。」
答曰:「陀然!汝不精進,犯於禁戒,依傍於王,欺誑梵志、居士,依傍梵志、居士,欺誑於王。」
梵志陀然答曰:「舍梨子!當知我今在家,以家業為事,我應自安隱,供養父母,瞻視妻子,供給奴婢,當輸王租,祠祀諸天,祭餟先祖及布施沙門、梵志,為後生天而得長壽,得樂果報故。舍梨子!是一切事不可得疑,一向從法。」
於是,尊者舍梨子告曰:「陀然!我今問汝,隨所解答。梵志陀然!於意云何?若使有人為父母故而行作惡,因行惡故,身壞命終趣至惡處,生地獄中。生地獄已,獄卒執捉,極苦治時,彼向獄卒而作是語:『獄卒!當知,莫苦治我。所以者何?我為父母故而行作惡。』云何?陀然!彼人可得從地獄卒脫此苦耶?」
復問:「陀然!於意云何?若復有人為妻子故而行作惡,因行惡故,身壞命終趣至惡處生地獄中。生地獄已,獄卒執捉,極苦治時,彼向獄卒而作是語:『獄卒!當知,莫苦治我。所以者何?我為妻子故而行作惡。』云何?陀然!彼人可得從地獄卒脫此苦耶?」
復問:「陀然!於意云何?若復有人為奴婢故,而行作惡,因行惡故,身壞命終趣至惡處,生地獄中。生地獄已,獄卒執捉,極苦治時,彼向獄卒而作是語:『獄卒!當知,莫苦治我。所以者何?我為奴婢故而行作惡。』云何?陀然,彼人可得從地獄卒脫此苦耶?」
復問:「陀然!於意云何?若復有人為王、為天、為先祖,為沙門、梵志故,而行作惡,因行惡故,身壞命終趣至惡處,生地獄中。生地獄已,獄卒執捉,極苦治時,彼向獄卒而作是語:『獄卒!當知,莫苦治我。所以者何?我為王、為天、為先祖,為沙門、梵志故,而行作惡。』云何?陀然,彼人可得從地獄卒脫此苦耶?」
「陀然!族姓子可得如法、如業、如功德得錢財,尊重奉敬孝養父母,行福德業,不作惡業。陀然!若族姓子如法、如業、如功德得錢財,尊重奉敬孝養父母,行福德業,不作惡業者,彼便為父母之所愛念,而作是言:『令汝強健,壽考無窮。所以者何?我由汝故,安隱快樂。』陀然!若有人極為父母所愛念者,其德日進,終無衰退。
「陀然!族姓子可得如法、如業、如功德得錢財,愛念妻子,供給瞻視,行福德業,不作惡業。陀然!若族姓子如法、如業、如功德得錢財,愛念妻子,供給瞻視,行福德業,不作惡業者,彼便為妻子之所尊重,而作是言:『願尊強健,壽考無窮。所以者何?我由尊故,安隱快樂。』陀然!若有人極為妻子所尊重者,其德日進,終無衰退。
「陀然!族姓子可得如法、如業、如功德得錢財,愍傷奴婢,給恤瞻視,行福德業,不作惡業。陀然!若族姓子如法、如業、如功德得錢財,愍傷奴婢,給恤瞻視,行福德業,不作惡業者,彼便為奴婢之所尊重,而作是言:『願令大家強健,壽考無窮。所以者何?由大家故,我得安隱。』陀然!若有人極為奴婢所尊重者,其德日進,終無衰退。
「陀然!族姓子可得如法、如業、如功德得錢財,尊重供養沙門、梵志,行福德業,不作惡業。陀然!若族姓子如法、如業、如功德得錢財,尊重供養沙門、梵志,行福德業,不作惡業者,彼便極為沙門、梵志之所愛念,而作是言:『令施主強健,壽考無窮。所以者何?我由施主故,得安隱快樂。』陀然!若有人極為沙門、梵志所愛念者,其德日進,終無衰退。」
於是,梵志陀然即從坐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尊者舍梨子白曰:「舍梨子!我有愛婦,名曰端正,我惑彼故,而為放逸,大作罪業。舍梨子!我從今日始,捨端正婦,自歸尊者舍梨子。」
梵志陀然白曰:「尊者舍梨子!我從今日自歸於佛、法及比丘眾,唯願尊者舍梨子受我為佛優婆塞,終身自歸,乃至命盡。」
於是,尊者舍梨子為梵志陀然說法,勸發渴仰,成就歡喜,無量方便為彼說法,勸發渴仰,成就歡喜已,從坐起去,遊王舍城,住經數日,攝衣持鉢,從王舍城出,往詣南山,住南山村北尸攝惒林中。
彼時,有一比丘遊王舍城,住經數日,攝衣持鉢,從王舍城出,亦至南山,住南山村北尸攝惒林中。
復問:「賢者!知王舍城有一梵志,名曰陀然,是我昔日未出家友耶?」
復問:「賢者!梵志陀然住王舍城,身體康強,安快無病,起居輕便,氣力如常,欲數見佛,樂聞法耶?」
答曰:「尊者舍梨子!梵志陀然欲數見佛,欲數聞法,但不安快,氣力轉衰。所以者何?尊者舍梨子!梵志陀然今者疾病,極困危篤,或能因此而至命終。」
尊者舍梨子聞是語已,即攝衣持鉢,從南山出,至王舍城,住竹林加蘭哆園。於是,尊者舍梨子過夜平旦,著衣持鉢,往詣梵志陀然家。梵志陀然遙見尊者舍梨子來,見已便欲從床而起,尊者舍梨子見梵志陀然欲從床起,便止彼曰:「梵志陀然!汝臥勿起,更有餘床,我自別坐。」
於是,尊者舍梨子即坐其床,坐已,問曰:「陀然!所患今者何似,飲食多少,疾苦轉損,不至增耶?」
陀然答曰:「所患至困,飲食不進,疾苦但增而不覺損。尊者舍梨子!猶如力士以利刀刺頭,但生極苦,我今頭痛亦復如是。尊者舍梨子!猶如力士以緊索繩而纏絡頭,但生極苦,我今頭痛亦復如是。尊者舍梨子!猶屠牛兒而以利刀破於牛腹,但生極苦,我今腹痛亦復如是。尊者舍梨子!猶兩力士捉一羸人在火上炙,但生極苦,我今身痛,舉體生苦,但增不減,亦復如是。」
尊者舍梨子告曰:「陀然!我今問汝,隨所解答。梵志陀然!於意云何?地獄、畜生,何者為勝?」
尊者舍梨子告曰:「陀然!世尊知見,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說四梵室,謂族姓男、族姓女修習多修習,斷欲、捨欲念,身壞命終,生梵天中。云何為四?陀然!多聞聖弟子心與慈俱,遍滿一方成就遊,如是二三四方、四維上下,普周一切,心與慈俱,無結無怨,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,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,如是悲、喜心與捨俱,無結無怨,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,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。是謂,陀然!世尊知見,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說四梵室,謂族姓男、族姓女修習多修習,斷欲、捨欲念,身壞命終,生梵天中。」
於是,尊者舍梨子教化陀然,為說梵天法已,從坐起去。尊者舍梨子從王舍城出,未至竹林加蘭哆園,於其中間,梵志陀然修習四梵室,斷欲、捨欲念,身壞命終,生梵天中。
是時,世尊無量大眾前後圍繞而為說法,世尊遙見尊者舍梨子來,告諸比丘:「舍梨子比丘聰慧、速慧、捷慧、利慧、廣慧、深慧、出要慧、明達慧、辯才慧,舍梨子比丘成就實慧。此舍梨子比丘教化梵志陀然,為說梵天法來,若復上化者,速知法如法。」
於是,尊者舍梨子往詣佛所,稽首禮足,却坐一面,世尊告曰:「舍梨子!汝何以不教梵志陀然過梵天法,若上化者,速知法如法。」
尊者舍梨子白曰:「世尊!彼諸梵志長夜愛著梵天,樂於梵天,究竟梵天,是尊梵天,實有梵天,為我梵天。是故,世尊!我如是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