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曜經

誹謗品第九

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世尊,無數大眾前後圍繞而為說法。時,有栴摩那祇在舍衛城裏,時摩那祇宿舊怨深,罪識不除,身帶木杅以衣覆之,出舍衛城至祇桓精舍,遙見世尊與無數大眾而為說法,歡喜踊躍不能自勝。「今日要當在大眾中毀辱瞿曇沙門,令我等師得致供養。」在於大眾而說此偈:

「說法甘悅人,  口出無量義,
使我懷姙身,  不羞此宜適。」

爾時世尊出柔軟響,聲如羯脾鳥亦如梵音,而說斯偈:

「妄語地獄近。」摩那祇報曰:「作之言不作。」佛復報曰:「二罪後俱受,是行自牽往。」時大眾中多諸外道異學裸形梵志,信佛者少,習邪者眾,聞此女語皆共信用。「此女孤獨少失父母,如其所說必實彰審。」其信佛者內自思惟:「昔佛在宮,捨王重位捐棄婇女,出家學道成最正覺,豈當有心與此穢陋之女與共從事?」時釋提桓因在如來後,執扇而扇,內自思惟:「此弊梵志女,云何乃興此意誹謗如來?」即化為白鼠,木杅,斷聲震。大眾無不見者,其中不篤信者悉皆愕然:「此為何聲,乃震四遠?」其中信佛之人聞此音聲,歡喜踊躍僉然同悅。尋有一人從坐起,手執木杅語彼女曰:「此是汝兒耶?」時地自開全身入阿鼻地獄中。時,女宗族追慕啼泣不能捨離,不信佛者即起懺悔,其中信者共相告曰:「誹謗之報其罪如是,現驗如茲,豈云後世?」

妄語地獄近者,本無而言有,實非而言是。曾不經歷自言數涉,如此之類墮八大地獄,入十六鬲子,是故說曰,妄語地獄近。作之言不作者,其罪有二:一者實作而犯之;二者妄語,作而言非。此罪最重其報無量,是故說曰,作之言不作也。二罪後俱受者,其二重罪,殃禍之本亡身喪命,智者所不為,是故說曰,二罪後俱受也。是行自牽往者,世人造穢行與身作累,後受其報親族不救,經歷劫數乃得解脫,是故說曰,是行自牽往也。

夫士之生,  斧在口中,
所以斬身, 由其惡言。

昔佛在羅閱祇城耆闍崛山。時,尊者舍利弗、大目犍連,食時著衣持鉢正其威儀,下靈鷲山頂入城乞食。食後還出羅閱祇城,未至其所,道逢暴雨,雷電霹靂,道側有神寺,房舍深邃,先有放牛女人於此止住。時,舍利弗、目犍連入寺便住,不見女人;女人遙見舍利弗等,即便失精墮地。時,瞿波利比丘復從後來,舍利弗遙見來,語目連曰:「不與愚從事,得離惡人快。今此比丘是惡知識,宜可出避。」即與目連出彼寺廟涉道而去。瞿波利後至入於廟內,見有女人顏貌端正,作弄女姿像如犯婬,有不淨在地,咄曰:「禍災未曾所見,云何舍利弗、目連等,自稱智慧神足誇世獨步,神通智達謂為第一,今乃與此放牛女人犯婬交接,斯現事如是。世豈有聖人耶?我今躬自見,不從人聞。」得是歡喜即出寺廟,徒跣涉雨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在一面立。時,瞿波利比丘前白佛言:「舍利弗、目連等,纂行極弊造凡夫業。適從城出,道遇暴雨入寺避之,見目連等與牧牛女人交接,我躬見之實不虛誑,女人今故在寺,現可驗之。」爾時世尊三稱瞿波利字而告之曰:「止止比丘!勿吐斯言!可發善心向舍利弗、目連等。所以然者?此二賢人,梵行已立所作已辦。」時瞿波利復重白佛:「我今實信如來,如所教勅,然舍利弗、目連所行穢惡,實見婬妷犯於梵行。」佛復告瞿波利:「止止比丘!無令於如來前自墜命根。舍利弗、目連者,行過三界淨如天金,豈當有此婬欲意乎?」瞿波利白佛:「誠如來教,但弟子躬見犯欲,若今如來不見信者,知復如何?」說此語已即前禮足涉路而去,還至靜室復自思惟:「舍利弗、目連身犯穢行我實見之,然今世尊特不見信。」時,四天王夜非人時,往至瞿波利所,謂瞿波利曰:「舍利弗、目連等賢善之人,三界福田無有過者,何為興念誹謗,自墜罪苦?」比丘問曰:「卿是何人?」報曰:「護世四天王。」比丘報曰:「汝等諸天,何為捨自然伎樂來至此山?」四王報言:「故為比丘來至此耳,可發善心於彼二賢。」比丘告王:「但還宮殿,不相豫事。」天即還宮。去未經時,釋提桓因復從後至,謂比丘曰:「可發善心於彼二賢。」比丘報釋提桓因曰:「且守汝天福,不豫汝事。」時拘翼復道而還。富梵天復來到比丘所,語比丘曰:「可發善心於彼二賢。」比丘答曰:「汝是何人?」報曰:「吾是富梵天。」比丘告曰:「世尊不記汝得阿那含耶?」報曰:「如是。」「汝設得阿那含者,何由至此乎?」富梵天即便還去。即其夜,瞿波利舉身生疱大如芥子,轉如胡豆,漸如桃杏,亦如鼻羅菓等,瘡遂壞敗,膿血流出臭穢難近,身壞命終入阿浮度地獄中,千具犁牛而耕其舌。

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守護口過慎勿誹謗,夫誹謗之生皆由貪嫉,昨瞿波利比丘來至我所云:『舍利弗、目連等,習近惡智與女人交接。』吾尋呵制:『止止比丘!勿出此言!可發善心於舍利弗目連所。』如是再三。波利比丘謗心遂熾,釋提桓因、富梵天及四天王,皆來到波利比丘所,慇懃諫曉曰:『可發善心於彼舍利弗、目連等。』波利比丘即復報曰:『各還汝天宮,吾躬自覩彼二賢穢行,如是何為干豫其事?且還速歸,勿復重宣。』尋即各還其所。於夜波利比丘身生疱瘡即取命終,膿血流出,入阿浮度地獄中,千具犁牛而耕其舌。是故比丘!當興勇猛攝護身口意過,見諸精進比丘共相敬待如視我無異。」是時,世尊在大眾中,而說斯頌:

「夫士之生,  斧在口中,
所以斬身,  由其惡言。

「夫士之生者,出母胞胎宿行不同意性殊異,猶如有人手執利斧,入山斬伐林木華菓藥草毀壞成功。今此人間亦復如是,人生於世不能守護口過,為心所使,造不善本,皆由於舌,端正醜陋長短好惡,亦由心念口發致此重罪。是故比丘!心秉牢固守護其口。如是比丘!當作是學。」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譽惡惡所譽,  是二俱為惡,
好以口會鬪,  是後皆無安。

譽惡惡所譽者,彼瞿波利比丘歎譽調達功德,體性柔軟行業真正,多聞廣慧,慈悲四等育養眾生。如此之類應當毀呰不應歎譽,是故說譽惡惡所譽也。是二俱為惡者,舍利弗、目連比丘,修清淨梵行眾德具足,永離塵埃不與欲會,廣博多智明達三世。然瞿波利比丘,愚心不革執意牢固,興致誹謗云:「舍利弗、目連比丘造諸惡業。」如此之類應當歎德不應興謗。何以故?舍利弗、目連者,持戒多聞為人導師,處在大眾轉無上法輪,逮得羅漢諸漏已盡;然彼惡人興致誹謗,不歎其德。是故說曰,是二俱為惡也。好以口會鬪者,夫人處世罪苦萬端,或因婬嫉致悋,或因博戲致恚,罪心已固不慮後緣,出言招禍以滅身本,漸當入泰山地獄餓鬼畜生,涉諸苦難無有窮已;雖得為人諸根不具,聾盲瘖瘂為人所輕;或在邊地佛後,皆由口過身受殃罪。猶木生火還自焚燒,口為禍門,舌為殃本,二事機發,敗毀形命。是故說,好以口會鬪。是後皆無安者,眾生處在欲界,為顛倒所惑,愚無慧明,為愛縛所繫,憍慢纏身慳嫉心深,不達五識身樂,不知苦之所興,永處闇冥不求燈明,是故說,是後皆無安也。

諍為少利,  如掩失財,
從彼致諍,  令意向惡。

諍為少利者,昔有眾多比丘,時到著衣持鉢入舍衛城乞食。見數十博戲之人對坐共戲,一人得勝一人不如,彼得勝者捉不如者剝脫衣裳,五毒加形痛不可忍。眾多比丘見已入舍衛城乞食,乞食已收攝衣鉢,更正衣服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在一面坐。時諸比丘具以此事白世尊曰:「向入城乞食,見二戲人對面博戲,一人得勝一人不如,其不如者既失衣裳,身被毒手,痛不可忍。」佛因此本為諸比丘而說偈曰:「諍為少利也,言少利者,猶如大海取其一渧,減須彌山如芥子許,損大地土如米許,復損虛空如蚊許,比丘!極為少不?」白佛言:「甚少。」「博戲雖小亦復如是,百倍千倍萬倍巨億萬倍不可譬喻為比,是故比丘!由小致大遂及諍訟,親變為疎骨肉離索。若復有人誹謗賢聖持戒比丘及謗毀如來,虛而無實,其後受罪,億佛不救。」是故說,諍為少利,如掩失財,從彼致諍,令意向惡也。

百千尼羅浮,  三十六五獄,
誹謗賢聖者,  依口發願惡。

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瞿波利比丘者,自招禍患入尼羅浮地獄中。爾時獄卒阿傍以鐵剛鉗拔出其舌長數百丈,舒展平正以鐵釘釘之,以千犁牛犁鏵火然用耕其舌,一日之中百千萬終死而復生。所以然者?以其惡罪未除故,當復經三十六五地獄,受苦無量不可稱記,從彼獄出當受畜生餓鬼,復當經歷數千萬劫畢其罪苦。若其為人,聾盲瘖瘂六根不具,語不真正多被誹謗,若行道路橫為人打。是故比丘當勤修道德,慎莫誹謗賢聖比丘。誹謗賢聖者其受如是。如是比丘!當作是學。」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無道墮惡道,  自增地獄苦,
遠愚修忍意,  念諦則無犯。

無道墮惡道者,虛而不實亦復不見,正事可依誑生非禍,猶如旃摩那者、瞿波利比丘等,虛而不實誹謗賢聖及舍利弗、目連比丘,身受其報億劫不息。是故說曰,無道墮惡道也。自增地獄苦者,當入百千尼羅浮地獄,當復入三十六五阿浮地獄,身入其中毒痛無量,捨地獄身受地獄身增地獄苦,是故說曰,自增地獄苦也。遠愚修忍意者,恒懷恐懼,聞犯禁制衣毛為竪,遠離愚暗忍諸不忍,是故說曰,遠愚修忍意也。念諦則無犯者,去垢止病莫若四諦,能專意不亂思惟形器內外無主,乃得離此誹謗之聲,是故說曰,念諦則無犯也。

◎出曜經卷第十
 

出曜經卷第十一

誹謗品第之餘

◎若猗內藏,  依賢聖活,
愚者墮惡,  猶願邪見。

昔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,時與數千萬眾前後圍繞而為說法。有異比丘即從坐起,偏露右臂叉手合掌前白佛言:「如來莫說休息泥洹,如來出要賢聖妙法,如來於現法中閑靜無為而自娛樂。」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汝等觀此愚人,自墜惡趣永滅形壽。不但今日呵制如來,乃往久遠無數世時,於毘波尸如來所,亦復呵制使不說法。不但呵制毘波尸如來,乃復呵制尸棄如來使不說法,次復呵制毘舍毘如來,次復呵制拘樓如來,復次呵制拘那含牟尼佛,次復呵制迦葉如來。我今第七如來、至真、等正覺出現於世,復來呵制使不說法。如此愚人,端心正意不呵制如來者,即應此座上坐,諸塵垢盡得法眼淨。」是時,世尊在大眾中,說此偈曰:

「以失今良會,  更立誓願求,
終不見聖諦,  況欲見究竟?

「比丘當知!此愚癡凡夫之人,於賢聖道撿自喪形命,離於佛法聖眾。」若猗內藏者,如來深法之藏無所染著,其事有三:一者三界緣對結使永盡無餘亦名阿羅漢。二者不復生滅更無萌兆趣生熟藏。三者於天人世興致供養悉能消化,使前施者受福無窮。是故說曰,若內藏也。依賢聖活者,賢聖有二:一者善根成就名曰賢聖,二者無漏成就名曰賢聖。如此賢聖不猗邪見而求活,乃依深法妙智而求活也。是故說曰,依賢聖活也。愚者墮惡者,猶如彼比丘呵制如來使不說法。「休息泥洹、如來出要、賢聖妙法,如來於現法中但當閑靜無為而自娛樂,何為與大眾說法?」如此比類,愚不識真自招禍惡,願樂湯火以為屋室,此人不當與坐起言語。是故說曰,愚者墮惡也。猶願邪見者,懷猶豫見習顛倒久與邊見相應,如彼契經所說:「佛告長者:『夫邪見之人自犯身行如所說,犯口所行如所說,犯意所行如所說,興意想念流馳萬端,盡興邪見不可親近,消滅善本增益惡種。所以然者?長者當知!邪見為病迷於正法,猶伊叉桓子、帝多羅子、尸婆犁子種散於地,隨時長養漸得水潤,火溫風動地持,後得長大,食之極苦麤澁穢臭不可食。』」邪見之人亦復如是,自犯身行口行意行,是故說曰,猶願邪見也。

竹蘆生節,  還害其軀,
吐言當善,  不演惡教。

竹蘆生節者,竹蘆生節麤而且長,若遇暴風倚互相撐各入其節,節自枯朽更不復生。彼比丘所說亦復如是,自招其罪不為他人,是故說曰,竹蘆生節,還害其軀也。吐言當善者,言當慈仁哀愍一切,是故說曰,吐言當善也。不演惡教者,有吐言教不善之法後趣惡道,人身猶尚可行,言辯通達時乃有耳。是故說曰,不演惡教也。

從善得解脫,  為惡不得解,
善解者為賢,  是為脫惡惱,
賢聖解不然,  如彼愚得解。

從善得解脫者,夫至解脫無為之處,言當用善,巧言善語者,為人所敬,所至到方多所饒益,是故說曰,從善得解脫也。為惡不得解者,常懷愁憂心意煩惱恒懷恐懼,是故說,為惡不得解也。善解者為賢者,言解脫未必是解脫,或能被繫王者所拘,所謂解脫者心身俱解脫,是故說,善解者為賢。是謂脫惡惱者,縛有二緣,今身易後身,今身者桁械考掠及諸五毒之痛,復被結使縛流轉五趣,於中能自拔濟乃為善解,是故說,解脫惡惱也。賢聖解不然者,賢聖有二業:一者善本成就,二者無漏成就。彼賢聖人所吐言教不自傷損,後無苦惱,是故說賢聖解不然也。如彼愚得解者,愚人習行好著邪道不隨正路,以自牽往趣三惡道,是故說如彼愚得解也。

比丘抱損意,  不躁言得忠,
義說如法說,  是言柔軟甘。

比丘抱損意者,比丘護口意,自能收攝,語不煩重,若處道俗,處中而說不嬈彼此,是故說曰,比丘抱損意也。不躁言得忠者,少言多中不離佛語,世俗煩閙意恒遠離,是故說曰,不躁言得忠也。義說如法說者,具足而說,句身味身無所缺漏,是故說曰,義說如法說也。是言柔軟甘,出無量義解悅人意,所說無厭足,如天甘露善心無怒,亦不選擇彼豪族種、此卑家種,平等而說無增減心,是故說曰,是言柔軟甘也。

善說賢聖教,  法說如法二,
念說如念三,  諦說如諦四。

善說賢聖教者,賢聖出教必有所由,接度眾生無不有濟,是故說賢聖教也。法說如法二者,賢聖教中正法所居、非法所居。何以故?說法之時,廣布賢聖道長益善根,說非法時,增益不善根善法有損。善說賢聖教,第一句;法說如法說,是故說法說如法二也。念說如念三者,出言柔和為人所愛念,出言麤獷為人所憎惡,欲為人所念者當自念其善,雖處畜生,聞其惡言皆懷愁慼。昔有二人各畜力牛,一人自誇欲得與彼牛捔力,若不如者,要金錢五百,試牛並耕一牛力實勝之。其牛主罵曰:「弊牛努力。」牛聞其罵,即便臥地,輸金錢五百枚。復至後日主責牛曰:「名汝為快牛,乃使我失錢,令我慚愧。」牛報其主曰:「更可試之,當盡我力,當還倍得彼錢。」即復更耕,如牛所言倍得彼錢。畜生尚識善惡之言,況人當不識善惡言乎?是故說,念說如念三也。諦說如諦四者,好學之士畏懼生死五道患難,既損耗不益前人,如斯之類塞泥洹路開地獄門,如來欲現真妙之義,諦說如諦四也。

是以言語者,  必使己無患,
亦不剋眾人,  是為能善言。

是以言語者,言先自惟不自剋伐,使今世後世必無苦患,若今身為惡犯王者法,或財產田業沒入於宮,或為盜賊劫掠,居業日耗所願必乖。若至後身,死入地獄畜生餓鬼,地獄五毒不可堪忍,畜生芻蒿負重為役,餓鬼飢饉形[戀-心+足]極苦。若欲吐言當念謹慎,使今世後世永無苦患,為無數眾生見輒愛念,死生天上受福自然,是故說曰,是以言語者,必使己無患也。亦不剋眾人者,或有狂夫妄讒良善,使彼興恚以致喪身。言說真誠不譏彼短則無所剋,是故說曰,亦不剋眾人也。是為能善言者,人修善行言必有驗,或說泥洹趣要正路,順從佛教種天之福,是故說,是為能善言也。

言使投意可,  亦令得歡喜,
不使至惡意,  出言眾悉可。

言使投意可者,人之處世當習方俗,或相顏而出語,或聽彼進趣而後報,恒適彼人意良宜得所,或現威怒怯怕時人,或現羸弱伏從於人,將護其意令彼得所。是故說曰,言使投意可也。亦令得歡喜者,出言向人必使有益,前人聞者倍用歡喜,不被罵詈來彼罵辱,是故說曰,亦令得歡喜也。不使至惡意者,不施怨於人造不善行,亦不種地獄餓鬼畜生之行。造惡業者,當受三報,是故說曰,不使至惡意也。出言眾悉可者,與人從事恒當謙恭卑下,正使言論得勝,當自鄙不如,是故說曰,出言眾悉可也。

至誠甘露說,  說法無有上,
諦說義如法,  是為立道根。

至誠甘露說者,與人說法當修諸功德,如來法者,甚深微妙善住安隱,一切行無常、一切法無我,泥洹為滅盡,能意御亂,與人說法不懷懈怠,是故說曰,至誠甘露說也。說法無有上者,出言真正輒有所度,趣道之要由是通達,是故說曰,說法無有上也。諦說義如法者,如念真實本際清淨,亦不顛倒不懷虛詐,如法者名句身句味句,真如法性亦不變易,是故說曰,諦說義如法也。是為立道根者,無漏善法永離塵垢,至解脫門逮無礙道,是為立道根也。

說如佛言者,  是吉得滅度,
為能斷苦際,  是謂言中上。

說如佛言者,說四意止究生死原係念專意,或說意斷精進不懈,或說神足兼逮定,或說根義於中逮慧根,或說力義成就於力,或說覺意令達覺法,或說八直道分別八道,亦復說若干眾法名身句身味身。如來或說八十千諸度,使眾生類乘此度而度彼岸,是故說曰,說如佛言者。是吉得泥洹者,永寂之處吉無不利,脫眾苦患離諸結使,亦復脫於生老病死憂慼難禍,是故說曰,是吉得泥洹也。為能斷苦際者,所謂苦者五盛陰身,牽致冥室不覩慧明。苦有八相,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怨憎會苦、愛別離苦、所求不得苦,取要言之,五盛陰苦。阿僧祇眾生涉歷苦塗至永寂處,如今眾生履行妙觀,越苦境界至無為岸者,皆由佛恩。是故說曰,為能斷苦際也。是謂言中上者,所出言教無能過上,亦非二乘所能逮及,曠濟無量亦無邊福,是故說曰,是謂言中上也。